【博君一肖】先生6
一大早王一博就要去公司，肖战也跟着起了，打着哈欠洗完漱从卫生间出来，还是一脸困倦的模样。王一博在全身镜前打领带，白色衬衫扎进西装裤里，身材比例优越。
他侧过头看了肖战一眼，“你可以多睡会儿的。”肖战的上班时间比较晚，以往在他俩的家里，从来都是王一博先走，然后肖战慢悠悠起床，收拾，吃早餐，再出门。他摇摇头，说：“我一个在这儿不好意思，还是跟你一起走吧。”
肖战把窗帘完全拉开，光线投射进来，没有阳光，看起来外面有些冷，他看王一博还是穿得单薄，不免皱了眉，“入冬了，多穿点呀。”
“嗯。”王一博只配合着点头，手头上也没有多添衣服。啊，衣服都在家里。肖战这才想起来。在王家简单吃过早餐之后，两人便离开。“送你回家还是去培训学校？”肖战一愣，“回家做什么？”“现在去学校不会很早吗？”肖战看了眼时间，不到八点，确实有点早，但回家也没必要了。“就去学校吧。”
王一博点头，系好安全带，发动引擎，车子平稳行驶在柏油马路上。确实是入冬了，道路两旁的树都是光秃秃的枝干，一排排往后倒去，看着就觉得凄凉萧瑟了几分。不知怎的，今年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，天气骤得降了温，似乎一夜之间，大风刮得树木都落了叶。去年这个时候，还不至于满树枯枝。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，倒也不觉得尴尬。
或许是习惯了，他和王一博，总是这样的相处模式，安静，沉默，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，一种让双方都舒适的平衡。但是今早醒来的时候，两人挨得极近，肖战整个人像是窝在了他的怀里，被窝里一片温热。
“下午我不过来了。”王一博的声音打断肖战的思绪。“家里的司机会照常来接你。”昨天推了半天的工作，今天得立马填补上。肖战点头表示理解，王一博工作忙是必然的，而且他也没有义务来接自己下班。
他正准备下车，安全带刚解开，侧着身去开车门，突然被一道力拉住，肖战手里动作一顿，见王一博拉着自己的手腕，温热的触感透过皮肤延伸到血液，莫名有些隐隐的烫。不轻不重的力度，肖战回身，看向王一博，眼里疑惑。“我晚上会回来晚一些。”王一博神情认真得仿佛在说一件重要的事。
这下肖战更加疑惑。这根本不用跟他回报呀。以前也有回来晚的时候，其实没关系的。但他眨眨眼睫，回答：“好，知道啦。”和王一博道别，肖战一个人往教室走。以往没这么早过，这才发现音乐教室的门被锁着。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，站在走廊处等了一会儿，没有事做，翻了翻手机，不小心又把那条消息点了出来。“好久不见，可以见个面吗？”没有备注也能知道是谁，短短不过十个字，再看一遍心里还是闷了一点。不想回，也不知道该回什么。
明明彼此已经断了联系，又为什么突然想要见面？冷空气冻得他手指有些凉，肖战点了退出键，把手揣进兜里。只是心里还是闷闷的。好讨厌这样的情绪。值班的辅导老师来的时候才发现门口站了个人，不免惊讶，一边拿钥匙去开门，一边搭话，“肖老师来这么早呀？”“嗯，是有点早。”肖战敛下心底的情绪，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回答。
趁天气还没完全冷下去，恰好这天也有时间，肖战去看望了一回他的舅舅何雄旭。舅舅是个和善的人，待人真诚，家里经营饭店，生意还不错，已经开了几家连锁店了。他有个儿子叫何硕之，比肖战大两岁，也已经成家立业了，人还算有点能力，何雄旭约莫过两年是打算把饭店完全交给他接任的。
肖战刚按了门铃，就被舅妈温琴请进去，“快进来快进来，屋里暖和。”见他手里又拎着两个礼盒，又说，“怎么又买东西？回回来都买，不糟蹋钱？上次不是说了吗，不许再买……”
肖战跟着进屋，把买来的礼品放置在柜壁上，才笑着应道，“下次不买了。”回回都这么答应，回回还买。何雄旭在客厅看报，戴着老花镜一行一行看过去，听到动静后抬起头来，笑起来，眼角皱纹加深，和肖战搭话，“小战来了啊。”舅舅一直这么叫他，和小时候一样。肖战如今二十六七的人了，还被“小战”“小战”地叫。
“你们先坐着聊会儿，晚饭还要点时间。”“舅妈，我就不吃了，一会儿就走。”肖战是没打算久留的，只是想着过来看看二老就回去，而且，他还没给王一博说呢。“来都来了，还能让你空着肚子回去？”温琴一边去厨房，一边回应。这个公寓就只有温琴与何雄旭两人住，落得个清净自在。何雄旭也让肖战吃了再走，肖战也不好再推脱答应了下来，想着一会儿该给王一博打个电话。
两个人有一茬没一茬地闲聊，何雄旭夸肖战听话，还想着时不时来看自己，不像自己儿子，几个月不见影，电话也打得少。那是他忙呢，现在有自己家庭了压力肯定要大一些，又是关键时期，舅舅得体谅体谅。说不定，明年给您抱个孙子呢。肖战接话。何雄旭嘴上说着还早还早，脸上笑容可是乐开了花，一会儿笑容又淡了下来，看着肖战，感慨道，“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。”小时候肖战也是长得白白净净的，还不到自己的腰高，每回来自己家就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后，非要缠着问东问西，舅舅舅舅叫得可亲切了。
那场景现在想起来还是印象深刻，仿佛还是昨天的事。一转眼才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。“是啊。”肖战点点头，看到何雄旭发间的白发。“对了，那个周然……”肖战正剥着橘子，听到这名字的时候手上动作顿了一下，他的视线落在剥了一半的橘皮上，没有抬头，只问：“……怎么了舅舅？”“也没什么。”
何雄旭也意识到自己不该提这个人，但已经开口了，也只得继续说下去，“我前阵子碰见他了，他过来问好，还问起了你。”怎么会问起我。橙色的橘子皮被完全剥落，肖战却没心情吃了，一条一条撕着附在上面的白色的橘络。“我说你已经结婚了，警告他别来打扰你。”何雄旭回忆着，不放心地问，“那小子没来吧？”肖战摇头，“没。”“那就好，真是不懂那小子在打什么狗主意。”何雄旭提起周然还是一肚子气。当初肖战和他谈恋爱，他就隐隐担忧，但是肖战喜欢，也没多说什么。
那小子工作室在国内，非想着要肖战回国，肖战回国后，手受伤，又换了工作，本想着两人能好好过下去，结果肖战带他见一面家长后就要分手。那小子年纪比肖战小点，和他谈恋爱根本就没想着要好好处，一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就当上了缩头乌龟。肖战吃了一瓣橘子，汁水在口腔溢开带着点酸。只是一点酸，就让他觉得有些苦楚。忽然间就想到了王一博，想到那份带着甜的糖炒栗子。果然还是爱吃甜的。他又想。
“舅舅，我去给王一博打个电话。”“去去。”-电话没一会儿就被接起来。肖战站在五楼的阳台边，冷空气让头脑清醒了许多，他开口，“喂，王一博。”他也没找到合适的称呼，便一直喊的名字。“嗯。”电话那头很安静，王一博有些低沉地声音传过来，“什么事？”“我在舅舅家，他留我吃个晚饭。我会晚些再回家。”“好。”
王一博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下，“我来接你。”“不用了，我自己回去就……”“顺路。”王一博接过话题，“你要回来的时候给我发个消息。”“噢。”肖战也没再推脱，在电话这边点点头。
视线往下看去，马路上车流不断，倒是路牌边一对年轻情侣吸引了注意。似乎是看女生有些冷，男生把自己的毛线帽取下来戴到女生头上，然后又把女生的手牵过来，放进自己兜里，才继续往前走。“怎么了？”王一博等了一会儿，没听到肖战的说话声，不禁问道。肖战移了目光，想起上一个冬天，他也这样度过。那时好像只要待在喜欢的人的身边，就会心里暖烘烘的，多冷都感觉不到了。明明他最怕冷的。
“没事。”风吹有些冷，肖战跟着吸了一下鼻子，说话声也闷闷的。王一博这边心蓦地紧了一下，“你有事。”“刚刚吃了一个橘子，有点酸。”肖战说着还淡淡地笑了笑，那就当是有事吧。
挂了电话后肖战正好去吃饭。王一博对着手机发了一会儿愣，秘书安琦进来送文件时见王一博拧着眉头也没看电脑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看起来神色不太好，她战战兢兢地又汇报了一些事情，等着王一博发话。
哪想到王一博忽然抬眸，一本正经地就问她：“哪有甜的橘子卖？”“？”
“你去买一些回来。”
安琦：“？？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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